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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8 １８ 嘶～嘶～嘶～ 這聲音好熟悉……我在哪裡？ 嘶～嘶～嘶～ 突然，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我從沒見過的景像，是一個滿街皆是金髮外國人的一條咖啡街上。靠近車道的走道上有許多一顆顆排列整齊的楓樹，樹上掛滿了盡是像被金粉攦上的金黃色楓葉，它透過陽光的照射展露了一身的撫媚。 好漂亮……這是哪裡？我心裡問。 這時，街道上出現了一個黑髮的東方人，他沉默且認真地挑望著我方才挑望的景象。正當我感到茫然的望著他的背影時，黑髮東方人突然轉回身，專注的望著我的方向。我仍舊感到茫然地看著，對方是個中年的黑髮東方人。 「歆梅？」黑髮東方人開口。 我一愣，黑髮東方人是在叫喚我嗎？ 「歆梅。」黑髮東方人再一次叫喚我，似乎不像是認錯人。 「你是誰？」我問。發出來的聲道卻感覺遙遠。 「我是小莫，妳的丈夫。」 我又一次發愣。小莫臉上雖掛著些微蒼老的眼袋，但眼神卻比照片中快樂。但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妳，妳為什麼會在這裡？妳在我的世界裡。」 「你的世界？」我不明白地問。 「妳眼前所見到的就是我的世界，我一直夢想去的國家。」 我一時沒有辦法接受這種莫名的說法，左顧右盼想確認我目前所處的地方，卻在我的身後發現我所站立的地方其實是在一家百貨公司的一樓入口廣場前。 「這是……」我回過頭看著小莫，內心顯得不安，想問他這是怎麼回事，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歆梅，妳正站在妳的世界，看著我的世界。」 「為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妳還記得……我曾經是個夢想出國環遊世界的少年嗎？但因為遇見妳，讓我停止所有理想抱負，為的只是和妳擁有一個快樂的生活。我盡我一切的所能滿足妳的欲望，達成妳所有想擁有得到的物質生活，但妳還給我的卻只是一包包在百貨公司地下超市所進口的英國紅茶包及咖啡包。」 「是嗎？」突然，我彷彿真的忘?自我，所有情緒掉入眼前所見到的幻影裡。「我真的有這麼壞嗎？」 「我並沒有打算再責怪妳的意思，是妳自己本身跳脫不出妳的自責內疚當中。」 聞言，我頓時紅了眼眶。小莫早已原諒我了，是我自己脫離不了我給自己的罪惡深淵。 「小莫……」我雙手緊握，看著自己也早已蒼黃的雙手肌膚。這個罪惡深淵已在不知不覺當中加速了我的老化現象。 「歆梅，把它忘了。」 我抬起頭，小莫正溫柔地對我微笑著。 「忘了它吧，不要再繼續在百貨公司地下樓層的超級市場徘徊不定了。勇敢踏出去，去找尋這個地球上世界最美好的地方，它會讓妳像我一樣的快樂與安祥。」 「小莫，謝謝你……」發出微顫的語調，我無法解釋這種感動從何而來，它讓我的罪惡漸漸得到了解脫。 「只要妳記住，我的心永遠與妳同在。」 「我會的……」 「閉上眼睛。」小莫說。 我依言閉上了雙眼。 嘶～嘶～嘶～ 「莎莎？」 突然，我猛然睜開雙眼。是誰在呼喚？ 「莎莎？妳怎麼來了？」 是一個溫柔的女人的聲音，她緩緩從一團白茫茫的煙霧中走來，漸漸清楚浮現在我的眼前。 女人在我面前顯得高大。頓時，我的心跳加速跳動，我試著張開我的雙手，再度愣了眼，我的手－好小，像個娃娃的小手一樣。心一驚，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腳及套在雙腳上的鞋子，竟是比大人的鞋子還要小好幾倍的紅色娃娃鞋。 我慌忙的左顧右盼不斷審視自己的全身，竟變成了像七歲般大的孩童一樣嬌小瘦弱。 「莎莎，妳怎麼了？」 「我、我……小小……」我結巴的忘了該怎麼表達大人的思考模式，一張口便??呀呀的連話都無法說清楚。 「小小啊，是啊。我的小莎莎還沒長大嘛！等再過幾年，我的小莎莎就要變成大莎莎，到時候連媽媽都抱不起來了呢。」女人輕聲地說，並溫柔的地抱起我那小小的身子。 「媽媽，唔……嗯……」我的情緒突然掉入母愛的懷抱裡，張著口不知道該先哭泣還是撒嬌？ 「小莎莎不可以哭喔。妳已經快長大了，要學會獨立了，不可以再動不動就掉眼淚讓爸爸為難。媽媽和爸爸都很希望小莎莎可以變成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孩子，而不是一跌倒就任性的要求所有看見的人扶妳一把，要學會自己站起來，知道嗎？」 「莎莎、莎莎要媽媽照顧……」我的眼淚不聽使喚的立刻滑落下來，滴在媽媽細白的手臂上。 「莎莎這麼聰明聽話，還要媽媽照顧什麼呢？」 「莎莎要媽媽幫我洗澡，我不要自己一個人洗，莎莎怕冷……」 「小傻瓜，長這麼大了還要媽媽洗啊？媽媽只幫幼稚園小班的莎莎洗澡澡啊，因為那時候的小莎莎還不懂事，不小心會受傷的。現在莎莎比較懂事啦，可以知道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這樣說莎莎懂嗎？現在媽媽無法在身邊照顧莎莎了，難道莎莎要爸爸幫妳洗澡洗到妳出嫁嗎？羞羞臉喔……」 「莎莎不要爸爸洗，媽媽不在，莎莎會自己洗。」 「這樣啊。莎莎好乖喔，又懂事一點點啦。莎莎要快快長大，不可以讓爸爸太辛苦，太勞累，知道嗎？」 「那媽媽呢？媽媽在這裡會辛苦嗎？」 「媽媽一點也不辛苦。媽媽在這裡每天看著莎莎一天天長大，一天天懂事，就很安慰很開心啦。所以不可以隨便哭，知道嗎？」 「知道。」雖然這麼回答，但我的眼淚還是忍不住偷偷滑下來，偷偷哽著咽。 「莎莎不哭。」媽媽認真地看著我，要我學習她堅定的心，堅強的眼神。 「不哭。」我試著堅強地回答。 隨後，媽媽終於放下心的再次展露笑容的又親我又抱我。 我怕癢，頓時被逗得開心的笑了出來，閉起雙眼扭了扭身子想躲開媽媽難得溫柔的搔癢功。 嘶～嘶～嘶～ 突然，笑聲消失了，身子也不再感到搔癢了，我睜開雙眼，媽媽已消失不見了。 我一個人獨自站在不知名的馬路街口上。人群來來又去去，車子走走又停停，我卻不知道我要往哪裡去？這時，一個我感到熟悉的背影出現在我眼前，他正緩緩的往前走去，離我愈來愈遙遠。 「尚君？」我不自覺脫口而出。隨後，我張了口愣了片刻，不明白我怎麼會突然叫出這個人名來。 對方聽到我的叫喚，停下腳步，轉回身。一個長相英挺，渾身散發著富家子弟貴氣的男孩看著我，先是沉默，接著驚訝。 「艾莉？」英挺的男孩叫喚我。 「我……我叫艾莉？」我望著他，又看著他肯定的眼神。頓時，我感到不安的閉起雙眼。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我會把自己給遺忘了？我遇見的人都不是我真正認識的人，一切都是幻覺牽著我的感覺在走，我正危險的遊走在一個飄移不定的時空當中。 ~待續~
